April 04



春寒1寸，病在腠理

时间：2006年4月初
地点：虹桥丽池
埋单人：管他呢……

项目：指压，推油，拔火罐
芹菜苹果汁很难喝，但当我认定它有益于一个老年OL健康的肠蠕动，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吞服着……旁边小姐忍不住掩面泣噎，还说，我给您加点儿峰蜜吧？多好的人呐。！

太昏昏欲睡了，屋顶还是紫色满天星，我抢先走了进去，这是上次我用过的房间，里面弥漫着国际流行高级熏衣草精油的味道。我爬到按摩床上，贪婪吸匀着这气味，不吸白不吸。仿佛夜空下，一条蜕皮的蝉……

小姐一边按摩，一边奉承我及隔壁同伴，非常窝心。扮私秘伙伴口吻，娓娓讲述保养诀窍，又故作惊讶说呀！你颈椎很严重喔～又时不时的赞你的容貌，身形，皮肤，尤赞皮肤时，你有一种养在深闺人不识的错觉……（别看我皮相老，把特有好货你尔等人涅是见不到滴等等）实在无甚可夸，走感性路线，夸你气质淑女狂野灵秀等等，一说到这个我不知不觉的又罗嗦了。不过她们真的很棒！互相吹捧一下。愉悦地球气氛。

既然我寒气逼人，辣么年轻女技师毫不犹豫给我拔火罐。冯程程很紧张问疼不疼啊，我说不会的，就好想背后一个小嘴唇儿把你肉肉吸起来一样。不过这次不知怎滴好疼，已经到了屏息凝神全力放松的地步，“小嘴唇儿”变成了“尖嘴厉齿”，死命咬住皮肤，这时候，我真想杀猪一样的号叫啊，但，隐忍不发，坚强柔韧的品质再次战胜了感官疼痛，过了一会不疼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昏死过去的原因。此刻脑海中浮现起3个大字：学习“邱少云”！

丽池非周末的时候场内寥落，不似周末熙熙攘攘，老中老外拍肩称友的，无比熟络。茄花色偏襟上衣米灰色沙发窝着一个个深夜游荡的人，在上海无山无水无天然情趣，对大多数辛勤工作郁闷无比的打工人以及小老板，休憩变得很奢侈，所以拼命奢侈就会看上去很休憩。

窝火的等人，清淡的寒暄，二楼休息厅里大家依然赤诚相见了，却依旧紧紧护住罩心镜，偃了旗，鼓更几次已过深夜，春寒从足下悄悄升了上来。



皂荚洗头，通郁闷肺气，；
火，真空，将寒气逼出肚腹，口中雌黄嬗变成雄黄，杀邪气退百虫；
这个春天有太多阴影，饮清粥辅萝卜，多少世事皆一堞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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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归人

faint！

差点又在暴雨闪电狂风之夜，被2头寂寞老女人拖去吃什么鸟许留山……还滨江大道？！昨夜3点才从丽池游回家睡，今天还要搞？


由于昨晚搞得太晚缺乏睡眠，白天陈小兔都犯了语无伦次综合症了，不是沉默的托腮思考打字，就是在废纸上乱涂构架图，or键盘上敲敲打打个没完，间中唤人进来叮嘱这般这般口水乱喷，掐断同时作响的电话或手机，两步并一步跳上二楼找人要钱，我对别人说在3-5点这个时间，我基本在小跑。

昨夜乱梦。很清晰的居然梦到我fire了y姑娘，从责备，争执，辩解，爆发，到我大声说出“你被解雇了！”非常非常条理。我在梦里看到她震惊的面孔，然后哭喊，如叛夫的上海怨女，只暴露伤心怨恨，绝不带任何撕裂，可以让对方随时回头，扶起欲绝的爱妻。顺势靠在肩头……but，我在梦里早已得知，这样很女的女人，男人喜欢但客户部喜欢，so心狠的离了距离，待她平静，慢慢的说，你不适合这份工作。她在梦里，竟然也可能接受我的建议，柔媚的点点头。擦干由于逼迫压力挤出的泪水。……貌似，我现实里，真的那么有力量。

早上看到她，忙碌着面模特，应付造型师，虽生疏，但分明应落着昨夜这梦一般的用功。愈加不得法，着急，愈加混乱。如果每天都可以安静坐着看书入静，我也不要去逼人抓狂。下午，她外拍回来，沮丧惊恐的说，“小莉，你看……”原来自己不小心例假弄到衣裤，我收起叹息，低声安慰，回家给她取我条干净黑裤和新内裤，一路走来，想了又想，我心下凄凉。百味交集。

阴天，在开着灯的房间，把所有客户的意见都一点点努力体验，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几年。直到第一道闪电近在咫尺，暴雨大作。7pm踉跄跟去送行腐败陪吃回来，依旧在公司，陪伴着彭大昕和王小欣。大昕在做稿子，ps修图，小欣在fab，怅惘ing。丧失人性的老板让我暴雨之夜送苹果手提去某宾馆后某工业区，nnd，出租车玻璃模糊，找不到路，摇窗下来探头看去街上雨砸起一片水花，狂风闪电一时全部爆发。恐惧彻底变成无奈。

雨式略微了。

我从冯程程的值班公司出来，坚决中途下车，奔进自家大楼。路口的红绿灯给雨刷的格外分明，电梯依旧通明，陌生男人上升到23楼，关门时电梯一振，仿佛夜里睡熟突发的悸动。随之静寂了。家里理应黑着，工作的人，在悉悉梭梭的掏出钥匙，对准黑暗里的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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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2



飞舞在湮灭之前

写什么呢，都困的呵欠连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回家睡觉。明天，哦不，今天，中午要夹着电脑，杀奔客户公司开几个小时的会，完了接茬儿再转地儿跟另一个棚拍。我知道，我需要强力遮盖的粉底霜，将一切力不从心压下去。

我玩儿了命的赶，因为命终于在自己掌握，所谓最可贵的是停下来怎样怎样，我统统听不进，一步一步走远过去，外面不知早晚的黑着，黑着的天空，上下无边无际，格外巨大。每每深夜了，二楼夜总会如常，忙碌的年轻轻装女子进进出出电梯，该是空空的叼着烟。泛滥上来的舞曲，旋律模糊，贝司沉重的击打着地板，始才摇撼这夜，混合着芝华士黑方和浓密香水的想象，止于沉重的包裹着菱型海绵的棕色大门。

一会儿是冬天的不明面积的寒冷让人畏惧，一忽儿浮尘花盛的春天居然就展开了。上周约定了彭姑娘去公园拍照，去买物美价廉的窗帘，遭遇整1日的大雨。只好在家里剥核桃喝毛尖，她送我鲜花，一束粉百合，一束白玫瑰，都开得极好的，插在一起彼此尊重。从楼上闻着花香看书，听着来往的雨被车轮带起来，刷刷作响。一阵，心门带过来，一阵，随风走了。

将文案就此盖了，再不去理会，却等不到回复。等到今天，是推倒重来。默默清理了不合适的人，默默准备拍摄，敲合适的模特2枚，默默的等摄影师到来。默默的，亲自做好文案。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和精彩，姑娘们都BIU了：当古铜色皮肤白色长裤的qq姑娘猛一转身，长发四射，热力逼人，造型师留下了泪水，喃喃的说，我活得真自卑。qq姑娘笑声爽朗，我不得不要求她，“羞涩的笑一下就ok啦”。还有那英俊阿Ken，有形有款，收放有度，跳跃腾挪，还在自己身体不适皮肤过敏的状态下工作。感谢返工重拍的双倍价格。感谢整个April温柔的变化，给我所有耐心和毅力。

就这样，有时上升看到归家霓虹，有时坠落无视扑面而来的朝霞，都是如絮飘舞，无论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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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4



stand by……

在大亲戚的陪伴下，这一周疯狂的工作终于没出大漏子。
相反滴，捷报频传啊。

某鸡鸭客户由于过度满意重拍内容，要求把版权页放到自己家网站上去。
某嘀哒客户灰肠满意，俩女子大悦，一次通过，全力扭转了自2月以来屡次修改的状况。
某比剋客户开始新一轮大制作，有女总裁的星家迫造型师朋友参与，2个化妆发型
终于可以做自己一直想做的有趣事情乐。

要文身，刺青，要暗角黑暗
要剪破，朋克，爆炸的头发下一滴黑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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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27



4月工作日志

重演前几天外拍一幕：
10点诶爱慕姑娘们去跟外景了，我还在被窝里挣扎。昨晚，2点回家，3点睡过去，不知道几个小时后，又失魂落魄的被春天早上透过窗户的光，照醒过来，睡眠犹如受惊的兔子，再不肯回来。

无计可施踢里趿拉洗了头发，低头散发地瞥到公司。依然肿了，脸和眼。没什么食欲。睡眠之于女人的作用可见一斑。我赶紧低了头躲进自己的小挡板后面，静候消肿。很想说，客户哇朋友哇小伙子小姑娘们哇，请尽量约见在下午，不然大家相见彼此尴尬。我中土人士，没长个深陷的抠眼窝，和狭窄后延的脸颊，没有露出的泪点，so，空挺着一杆希腊式高鼻子，脸肿的时候，蒙古褶顽固的遮盖着眼角，连眼神过去都比较费劲的说……

当然坐着，不断的接北京广州的电话，说事，还有不断递过来的黑白彩色稿子，我捶胸大哭：你们劈我八瓣儿得了。胸也捶肿了……

直到5点才叫了份炒年糕吃了，肚子里实诚多了。依然没什么吃东西的雀跃，只不过，马上要出门探棚拍。最后一天，4人俱全，想想还是不敢不去。陈胖子说你变成陈老莉啦，快跟你老板要青春补偿费。我探口气，带了包拿着奶茶出了门。应着拥挤的下班高峰，奔向昭化路。

原本要请假2个小时的摄影师“压索”自觉取笑了请假，弄到现在已经被累得不行了，相机拍到发烫，不得不停下来冷却。一切很顺利。造型师A化妆发型师H和助理X今天均以一身纯白外衫亮相，疑似撞衫。一帧帧照片拍过去，构图和光线都变得不重要，重要的乃继续。最后是机械的跳！跳！跳！一二三！跳！

等到散场，彼此挥手致意，byebye，我最后收拾下出来上车，送了阿彭，送了阿孙2位姑娘，躲在后座上，抱着黑毛衣和包。外面酒红灯绿正是好时光，风从玻璃上闪进来，溜出去，月很高，应是月圆，只看到月光洒了一半在白色座位上，在靛蓝牛仔裤上，弱弱的，转来转去却又不肯移开。我伸出手去，照的一片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