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这些还不算完,还要将牙齿、眼睛、鼻子、耳朵都看到了才行。骡马的牙齿一定要整齐结实,要啃得动树根什么的,上下牙错开了的就不行,那样的骡马吃口就不好,吃口不好,也就没力气了。眼睛不能歪斜,有白内障也要不成,眼睛好才能走夜路,才能保证不失前蹄。只要留心就会注意到,骡马的后蹄总是踩着前蹄走的,只要前蹄没有闪失,骡马就不会摔倒了。骡耳要长,马耳要短,据说这样的骡马听觉就灵敏一点,听觉灵敏往往能保证骡马们的安全,它们要是听到了一点野兽的动静,就会站在路上不走,怎么赶怎么打都不动一点。
赵应仙他们赶着马帮上路的时候,有时不管骡马生不生病,都要给它们喂点药,预防一点的意思。天气变化,季节变化都要喂一点。难怪赵应仙他们马帮的骡马很少生病。
碰到骡马调皮使性子不听话,一把揪住它的软肋处就可以使它乖乖降服,再闹再调皮的骡马都不例外。因为那儿是骡马身上最疼最软弱的地方,就好比是蛇的七寸。
骡马虽说身体比人强健得多,在西藏草地那恶劣的气候和复杂的生态环境之中也难免有生病的时候,一般就是拉肚子,感冒打摆子,跟人一样的。好在马锅头们都会一点兽医,他们能从骡马的胃口、走路的样子和它们排泄物的形状和颜色上,看出骡马有了什么毛病,然后就赶快将带着的草药取出来,熬了给病骡灌进去。有的马锅头还会就地找一些草药给骡马治病。如果发现骡马嘴唇发干,舌苔出现白点,突然不爱走动,发抖,不吃草料,那肯定是受凉发烧了,赶马人的治疗办法是,把骡马绑住,扳开马嘴,翻起舌根扎扎针,再抹点盐巴消炎,慢慢便退烧了;如果骡马躺卧地上,四蹄卷缩,乱打滚,那多半是肠痛病,要给它灌草药;要是马肚子又鼓又胀的,大便不通,老是回头张望屁股,那匹骡马八成是贪嘴积食了,给它灌点酥油润润肠子就可以了。好在赵应仙照管的那些骡马都是些久经锻炼的家伙,它们已经比较习惯西藏草地的条件,生病的时候很少。
当然,要是在丽江,骡马生病就好办了,因为丽江民间一直有世代相传的“马世医”,他们的兽医技术主要靠祖先传承下来,然后再虚心向其他马世医学习,加上自己努力钻研,就能成为深受赶马人欢迎的马医生。他们特别懂得照看骡马,一般是用草药给骡马治病,有的也辅之以扎针。尽管他们也信神信鬼的,但治病的时候一般不搞什么巫术仪式,起码赵应仙没有见过。骡马真的生病了,搞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没用。
但无论是过去的马帮还是现在的马帮,赶马人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骡马吃到沾有妇女月经的草,就会很快暴病死掉。碰到这种倒霉的情况,就要用女人的阴毛烧着了熏一熏骡马。另一种说法是要将女性阴毛烧成灰拌在马草里喂给马吃。据说这样是以毒攻毒的意思,而且相当灵验。好在在西藏草地,碰到这样情况的时候实在微乎其微,有时即使牲口吃到了,人怎么会知道呢?它们又不会跑来告诉你它们今天吃到了什么。
现在在丽江,也只有兽医而没有什么马世医了。过去丽江是有几家,但不多。由于年代久远,又很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赵老先生已记不得他们的姓名。在拉萨,在路上一些大一点的地方,也有这一类的兽医。
在滇藏茶马古道上,不知道有多少骡马因疲惫不堪而倒下,再也没有起来;也有的不慎吃了毒草而死去;还有生病死的,摔死的,有在雪山上送命的。所以,一队马帮的骡马走一趟西藏草地回来,能存留百分之九十的骡马就算不错的了。有些人不知道西藏草地的厉害,带着些新骡子进去,这样的马帮到回来时,连半数的骡马都不会剩下。
上午十点,我们到达下虎跳的大具开始全程两天的虎跳峡徒步。绿油油的山坡生机盎然,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出汗啊。我们当时是四个人分别从成都和广州去云南徒步,看到走在最后的肯定是妙。不过怎么照片上是四个人……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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