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呢,你发财了她不会下岗吧?”我开玩笑。
他想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不会啊——男人不想搞女人是不可能的哦,可是我中学都没有读完,就打工赚钱给家里,她嫁给我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到什么福”,他的手臂在空中往后面打麻将的圈子划了一下,我也看不清里面哪个是他的妻。“老人孩子都一直是她照顾,做人要讲良心嘛。”
我有些讪讪。也许,太有良心就是许多人发不了财的原因吧。
喝光了第二瓶啤酒,烟也抽光,我起身要走了,一共才花了不到四十元钱。老板歉意地望着剩了很多的菜,撮着手喃喃地说,“菜做得不太好……”
我推开了他找的零钱,一边安慰他。“我吃过了晚饭来的——和你聊天就很开心了。”
在县中心十字路口临街店铺的雨檐下,挨着排开了一二十辆人力车,翘起的一头某处有零星的烟火闪动。那是些从附近进城做人力车夫的老乡,他们晚上就睡在车斗里。我经过车尾,看到在两边竖起的车挡板包围下,他们盖着各种颜色的花棉被睡着,有的埋着头有的却外露着胳膊,某个没睡的吸烟者无声的浪出一阵青雾。
我回到旅馆的房间,开水早烧好了,我洗了个澡,洗漱一番,很快就睡了。
今天还要去芙蓉镇。
平时觉也不多,我早上七点多就醒了。匆匆洗漱一下就整理背包,下楼通知服务员退房,上了去标明“永顺-猛洞河”的客车。
这里人所称的“猛洞河”是指怀化至常德之间一个铁路小站,北可去张家界、常德以至北京,南可抵怀化、柳州,只是一个地理称谓,并不是真正的猛洞河漂流所在。而在永顺县城和“猛洞河站”之间有镇名王村,这里是1986年姜文和刘晓庆合拍著名影片《芙蓉镇》的外景地,故现在该镇常自称“芙蓉镇”扩大影响,费效通题字“天下第一漂”的猛洞河漂流也须在该地转车前往上游启航处。永顺至火车站车行一个多小时车资“Pao元”(当地人谓“十”为“Pao”),至王村八元,有出租车要八十元可砍价。
定员八座的微型面包车除了司机又挤上了九位,在山路上向南急驰。湘西一路上的司机都好象有飙车癖好,左拐右拧着方向盘猛超急闪,好在这个年轻的司机转弯时还知道鸣号示意,否则会车时真够让人捏把汗。
车自山中盘旋,我在车里俯瞰窗外秀色。深黛滴翠的群山有薄雾缠绕,空气中有清新湿润的树植气息,间或有些木屋瓦房吊角楼从眼前掠过,也有农夫牵着水牛慢悠悠地往山里的什么地方去,这里已经很少有苗民侗民,据说少数民族都是些土家人。
快到王村时前面一长溜的塞车,司机冒着忽然落起的小雨下车,跑到前面去了,几分钟后回来说是附近村子在马路上挖沟,回填的土不实,前面陷进了一辆半挂货车造成堵塞;村民正垫些木板让空车慢慢过沟;每辆车要收五元钱。窗外疾雨,车里的司机和乘客都在大声地抱怨着,我却更坐站不宁——早上没想着方便,这会儿内急。
我问司机,这附近哪里有厕所,司机摇头,坐前座的一个三十多岁妇女转过头,用带口音的普通话对我说:“哎呀!男士嘛,路旁边方便就好了。”我在雨里跳下看看,路基下是收了庄稼后的秃田,路边一无遮挡,回头看看路上又有好几辆车停下,车窗里不少双眼睛正焦急地四处扫视。我暗自叫苦:在这儿方便?那可太不方便了!
摇着头回头拉开车门,那位老姐咂着嘴说,“耶,还这么斯文。”我没说话,忍着体内汹涌的喷薄欲望坐到座位上,心想这会儿,可千万别他妈有什么人吹口哨!
你是否也有那种经历:猝不及防地被打动,像被无形的沙袋温柔而沉闷地击打胃部、让人嗓子发干喉头发紧一时手足无措?那是异样温暖的悸动共鸣,一种很棒的感觉体验;那是命运安排给你的际遇。它为数不多,非同寻常。
前两天闲逛美术馆的三联书店,信手浏览一个老小开的十里洋场回忆录,他说他最喜欢一首1940年代的美国R&B老歌,《我爱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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